就在十年前，为了抓捕一个年仅29岁、带着几台笔记本电脑的技术宅，号称“自由灯塔”的超级大国彻底撕下了面具。
他们不仅把外交底线踩得稀碎，甚至干出了一件震惊全球的疯狂事——在万米高空，硬生生逼停了一国总统的专机。
当你还在感叹谍战片的惊险时，那个叫爱德华·斯诺登的年轻人，正独自一人面对着整个国家机器的碾压，那种窒息感，足以让任何一个成年人精神崩溃。
但这仅仅是那场惊天大逃亡的冰山一角。
01
2013年6月23日。
对于美国中情局（CIA）的那帮精英特工来说，这绝对是他们职业生涯中把脸丢到姥姥家的一天。
就在他们眼皮子底下，就在那个闷热潮湿的香港，爱德华·斯诺登就像个幽灵一样，凭空消失了。
这不仅仅是打脸，这简直是把CIA的尊严按在地上摩擦。
你知道那种感觉吗？就像是你明明布下了天罗地网，连只苍蝇都飞不出去，结果猎物却大摇大摆地从正门走了，临走前还顺手关上了灯。
自从6月9日斯诺登在香港的一家酒店里，面对镜头抛出那个让白宫震颤的“棱镜计划”后，他就成了全世界身价最高的通缉犯。
美国政府疯了。
奥巴马政府那边的咆哮声估计隔着太平洋都能听见，他们像是一头被激怒的公牛，红着眼睛要人。
6月21日，间谍罪的指控书像一道催命符，直接拍在了桌面上。紧接着，一份急得火烧眉毛的引渡请求发到了香港特区政府手里，美国人的意思很明确：别废话，马上把人给我扣下，我们要活的！
这时候，如果按照常规剧本，斯诺登基本上就是瓮中之鳖了。
但他赌赢了一件事：美国人的傲慢和官僚主义。
那份引渡请求里，竟然有几项内容不符合香港的法律规定。这就像是你去银行取几个亿的现金，结果填单子时候把名字写错了，柜员微笑着告诉你：「不好意思先生，您得重新填单子，走流程。」
就这短短的一点时间差，成了斯诺登的一线生机。
香港方面甚至通过非官方渠道向媒体放了风，那意思再明显不过：「想走赶紧走，别让我们难做。」
话都说到这份上了，再不跑就是傻子。
可问题是，往哪跑？
02
这可能是斯诺登这辈子最迷茫的时刻。
世界虽大，却好像没有他的容身之地。
他最想去的是冰岛，那个北欧的冰雪国度号称是新闻自由的天堂。但是看看地图你就绝望了，从香港飞冰岛，怎么飞都得经过欧洲领空。
你猜那时候驻扎在欧洲的美军会不会直接升空拦截？欧洲那些唯美国马首是瞻的国家会不会直接让飞机迫降？
这不是在赌博，这是在送死。
就在斯诺登觉得自己要被困死在这个死局里的时候，一个带着几分传奇色彩的人物入场了——朱利安·阿桑奇。
这位“维基解密”的创始人，此时正躲在厄瓜多尔驻英国大使馆那个狭小的房间里，像个隐士一样对抗着整个西方世界。
或许是因为同病相怜，或许是因为英雄惜英雄，阿桑奇觉得自己不能坐视不管。
通过中间律师的层层加密联络，阿桑奇给斯诺登指了一条路：别去冰岛了，那是死路，去南美，去那些敢跟美国叫板的国家，比如厄瓜多尔，比如委内瑞拉。
但无论去哪，都得先找个中转站跳出美国的包围圈。
这个中转站，只能是俄罗斯。
6月23日，斯诺登手里攥着阿桑奇帮忙搞到的“世界公民通行证”，像个普通游客一样，混进了香港赤鱲角国际机场熙熙攘攘的人流中。
他的心跳肯定快得要炸开，因为每一秒钟都可能有一直手搭在他的肩膀上，告诉他「游戏结束了」。
但他成功了。
当SU213次航班的起落架离开跑道，呼啸着冲入云层的那一刻，斯诺登看着窗外缩小的城市，大概长出了一口气。
但他不知道的是，地狱模式才刚刚开启。
阿桑奇为了造势，在飞机起飞后发了一条推特，直接把这事儿捅给了全世界。
好家伙，这下热闹了。
从那一刻起，SU213航班成了全世界最受关注的“网红打卡地”，无数双眼睛死死盯着这架飞机的航线图，就像在看一场实时的逃亡直播。
03
莫斯科谢列梅捷沃国际机场，此刻已经变成了一个巨大的修罗场。
几百名记者像闻到了血腥味的鲨鱼，把机场围得水泄不通。有的记者甚至因为抢不到好位置差点打起来，还有人脑洞大开，买了飞往古巴和厄瓜多尔的机票，就为了能在转机区“偶遇”斯诺登。
除了记者，还有伪装成商人的俄罗斯特工、面色凝重的美国情报人员、以及厄瓜多尔大使馆派来的专车，各路人马齐聚一堂，这场面比《谍影重重》还要精彩。
所有人都以为，只要飞机一落地，就能看到那个戴着眼镜、斯斯文文的年轻人被长枪短炮包围。
结果，飞机落地了，舱门开了。
人呢？
没有人看到斯诺登。
他就这么在全世界的眼皮子底下，再一次“蒸发”了。
俄罗斯人玩了一手漂亮的“障眼法”。他们早就通过特殊通道把斯诺登接走了，直接塞进了机场的中转区，让他处于一种“在俄罗斯，但又不在俄罗斯”的薛定谔状态。
这下美国人彻底炸毛了。
如果说在香港让他跑了是失误，那如果在莫斯科还抓不到人，那就是无能！
白宫开启了“狂暴模式”。
美国副总统拜登亲自下场，电话一个接一个地打给南美各国的领导人。那语气可不是什么外交辞令，而是赤裸裸的威胁：「谁敢收留斯诺登，就是跟美利坚合众国过不去，后果你们自己掂量。」
原本还对斯诺登表示欢迎的南美国家，在这根大棒的挥舞下，瞬间噤若寒蝉。
厄瓜多尔甚至立刻翻脸，公开指责阿桑奇多管闲事，那一副急于撇清关系的样子，看着真让人心寒。
斯诺登被困在了莫斯科机场的中转区，那是真正的“无主之地”。
没有护照（美国注销了他的护照），没有签证，没有国家敢接收，他就像电影《幸福终点站》里的主角，只不过等待他的不是艳遇，而是随时可能降临的牢狱之灾。
04
绝望，像潮水一样淹没了斯诺登。
6月30日，他不死心，一口气向全球20多个国家发出了政治避难申请。
哪怕有一个国家点头也好啊！
结果呢？石沉大海。
所有的回复要么是冷冰冰的“正在研究”，要么就是尴尬的“不符合程序”，更多的是令人窒息的沉默。
就在这个时候，一个突发事件让局势瞬间变得惊悚起来。
玻利维亚总统莫拉莱斯，这位南美硬汉，刚好在莫斯科参加完一个天然气出口国论坛。在接受采访时，这位总统也不知是出于同情还是喝高了，居然随口说了一句：「如果斯诺登提出申请，我们会考虑。」
就是这一句话，点燃了美国情报部门紧绷的神经。
那是7月2日，莫拉莱斯的总统专机缓缓从莫斯科起飞，准备飞回南美。
CIA的情报分析员盯着屏幕上的雷达光点，眼里闪过一丝狠厉。他们“确信”——或者说他们宁愿相信，斯诺登就在那架飞机上，正躲在总统的酒柜或者是行李舱里，试图暗度陈仓。
一场前所未有的外交绑架行动，开始了。
当总统专机飞到欧洲上空时，诡异的事情发生了。
原本已经批准过境的法国，突然毫无征兆地拒绝专机进入领空！
紧接着，葡萄牙、意大利、西班牙……这些平时满口“民主自由”的欧洲国家，就像是接到了同一个老板的电话指令一样，纷纷对一国总统的专机亮起了红灯。
「这里是法国空管，拒绝进入，请立即转向！」「这里是葡萄牙空管，领空已关闭！」
你可以想象一下那个画面：一架载着总统的飞机，在万米高空孤立无援地盘旋。
油箱里的燃油在一分一秒地减少，红色的警报灯在驾驶舱里疯狂闪烁，下面是茫茫的大海和冷漠的陆地，所有的门都关上了。
这哪里是对待一国元首？这简直就是对待恐怖分子！
机长绝望地呼叫：「我们要没油了！我们需要紧急降落！机上有总统！」
但耳机的另一头，只有冷漠的电流声。
美国人这次是铁了心要置斯诺登于死地，哪怕是冒着引发国际外交地震的风险，哪怕是把一位总统逼入绝境，他们也在所不惜。
这就是权力的傲慢，在绝对的力量面前，什么国际法，什么外交豁免权，统统都是废纸。
最终，在燃油即将耗尽的生死关头，奥地利勉强同意了飞机的迫降请求。
总统专机像一只受伤的大鸟，狼狈地降落在了维也纳机场。
但这还没完。
飞机刚停稳，还没等莫拉莱斯总统缓过神来，一群面色不善的人就围了上来。虽然名义上是奥地利警方，但谁都知道，他们背后站着谁的影子。
他们要搜查总统专机！
这是何等的奇耻大辱！这就好比警察冲进你家里，指着你的鼻子说你藏了逃犯，还要把你的床底翻个底朝天。
莫拉莱斯愤怒地在机舱口抗议，但在那冰冷的跑道上，他的愤怒显得那么无力。
僵持，死一样的僵持。
全世界都在看着这一幕，所有人都在屏住呼吸猜测：那个把美国捅了个窟窿的斯诺登，到底在不在飞机上？
05
那一夜，莫拉莱斯总统在维也纳机场被困了整整13个小时。
你可以想象那种屈辱感吗？堂堂一国之君，被像个嫌疑犯一样扣押在异国的停机坪上，只能喝着凉水，看着窗外荷枪实弹的警察。
最终，在经过一番极具侮辱性的“检查”和多方博弈后，奥地利官方——或者说是背后的美国人，终于不得不承认一个事实：
飞机上，连斯诺登的影子都没有。
那个传说中藏在行李舱里的“超级间谍”，根本就没有登机。
这是一场彻头彻尾的乌龙，一场由CIA的妄想症引发的全球级外交灾难。
当这个消息传出时，整个南美洲炸锅了。
巴西、阿根廷、委内瑞拉……这些国家的领导人愤怒得拍了桌子。他们纷纷指责这是一场“帝国主义的绑架行为”，是对整个拉美尊严的践踏！
美国人这次是真的玩脱了。他们为了抓一个人，不惜得罪了整个大陆，最后还抓了个寂寞。
这一记耳光，响亮得让白宫的发言人都不知道该怎么圆场。
而此时此刻，真正的斯诺登在哪里？
他还在莫斯科谢列梅捷沃机场那个暗无天日的胶囊旅馆里，看着电视新闻里这一出荒诞的闹剧，冷汗浸湿了后背。
他应该感到庆幸，庆幸自己没有真的登上那架飞机。否则，现在的他可能已经戴着黑头套，坐在飞往关塔那摩监狱的军机上了。
但也正是这件事，让他彻底看清了自己的处境。
世界之大，真的没有他的立锥之地了。
欧洲是美国的后花园，南美虽然嘴硬但空中通道被封锁，亚洲更是不敢惹麻烦。
他被困住了，困在了这该死的机场中转区，进退无路。
06
就在斯诺登感到绝望的时候，俄罗斯的态度变得微妙起来。
普京，这个克里姆林宫的主人，看着美国人这番拙劣的表演，嘴角大概泛起了一丝冷笑。
一开始，俄罗斯还在打太极，一会儿说斯诺登不在莫斯科，一会儿说这是过境旅客我们管不着。这其实就是一种“和稀泥”的高级艺术，既不直接跟美国翻脸，又把人给保住了。
但总统专机事件发生后，性质变了。
如果这时候把斯诺登交出去，那俄罗斯成什么了？岂不是也成了任由美国拿捏的软柿子？
这不符合北极熊的性格。
可是，收留斯诺登也是个烫手山芋。普京是个极度精明的政治家，他不会为了一个美国前特工，彻底毁掉美俄关系（虽然那时候已经够烂了）。
于是，普京开出了一个看似矛盾的条件：「如果他想留在这里，他必须停止损害我们的美国伙伴的工作。」
听听这话，多有水平！一边喊着“美国伙伴”，一边把让美国最头疼的人藏在身后。
这就是大国博弈的艺术。
7月12日，已经被逼到悬崖边上的斯诺登，终于不得不做出了那个决定。他在机场的中转区，召集了人权组织的代表，正式向俄罗斯提出了临时避难申请。
他没得选了。
美国人把所有的路都堵死了，最后却亲手把他推向了那个他们最不愿意看到的国家。
8月1日，在机场整整困了39天后，斯诺登终于走出了那个令人窒息的中转区。
他拿到了俄罗斯联邦移民局签发的文件，哪怕只有一年的期限，但对他来说，那就是自由的空气。
当他走出机场大门，看着莫斯科灰蒙蒙的天空时，不知道他有没有想起在夏威夷做网管的那些无忧无虑的日子。
但他再也回不去了。
07
后来的事，你们大概都知道了。
2020年10月，斯诺登拿到了俄罗斯的永久居留权。2022年12月，那个曾经宣誓效忠美国宪法的年轻人，正式宣誓成为了俄罗斯公民。
这场大逃亡，终于画上了一个句号。
但那场发生在万米高空上的绑架总统专机的闹剧，却像一个巨大的伤疤，永远留在了历史的脸上。
它时刻提醒着我们：
当权力失去制约时，它是多么的疯狂和丑陋。所谓的国际规则，在强者眼里，不过是随时可以撕毁的废纸。
斯诺登到底是个背叛国家的罪人，还是揭露真相的英雄？
这个问题，或许再过十年也没有标准答案。
但有一点是肯定的，那个夏天，一个29岁的年轻人，用自己的前途和命运做赌注，让我们在这个被监控的世界里，看清了谁才是真正的“老大哥”。
这就够了，不是吗？