三年前，一个面粉袋子能换三条人命，现在三块人命也换不回一袋面粉。

当年欢呼阿萨德快滚的人，现在排队去俄军基地领救济。

大马士革的早晨五点半，面包店门口的队伍比清真寺的晨礼还长。一个小伙子举着破手机给远在土耳其的堂哥直播：哥，你看，今天轮到我了，前面还剩十七个。屏幕那头的堂哥回他一句：你知足吧，我这边连烤箱都拆了卖废铁。两人隔着视频一起咽口水。

2011年的春天，哈奈迪·扎赫鲁特在大马士革大学礼堂演讲，底下学生举着她写的标语：要选票不要子弹。她后来得了人权奖，奖金还没捂热，三个兄弟就被她口中的“自由战士”用子弹点名。今年三月，她在社交平台发视频，嗓子哭哑：我求他们，把尸体还给我，让我埋。评论里有人回：你不是要自由吗，这就是自由的代价。她拉黑对方，然后发现自己也被平台限流。

叙利亚人以前吃的大饼，小麦七成来自东北部。2011年之后，那片地先被库尔德武装圈走，再被美国支持的“叙利亚民主军”贴上封条。政府手里没麦子，只能把补贴砍了又砍。阿萨德为了省预算，给军队连砍三刀，工资发一半，剩下的换成大米和燃油票。士兵拿着票去市场换现金，贩子把票折成纸飞机往天上扔，嘴里念叨：飞吧，飞到白宫去。

HTS进大马士革那天，街头的欢呼声比除夕夜的鞭炮还响。三个月后，同一批人开始在网上写小作文：原来子弹真的不长眼，原来饿肚子比看总统不顺眼更难受。一个女教师在网上晒图：以前我穿牛仔裤去上班，现在穿黑袍还要被抽查手机相册。她发完就删号，怕被人顺着网线找上门。

俄军在赫梅米姆空军基地门口摆了长桌，发面包发毛毯。一个老太太领完食物不走，坐在路边啃，啃一口哭一声。旁边士兵问她哭啥，她说：我三个儿子，一个帮阿萨德打仗死了，一个帮反对派打仗残了，还有一个失踪。现在我吃你们的面包，心里过不去。士兵拍拍她肩膀：吃吧，命要紧。

叙利亚GDP从675亿美元跌到89亿美元，用了十年。有人骂阿萨德把钱贪光了，可账本摊开一看，油田和粮仓早就不在政府手里。政府能管的只有大马士革到海边那一条走廊，像被掐住脖子的鸡，扑腾两下还得下蛋。HTS上台第一件事就是冲国库，黄金和现金连夜运走，说是重建资金，结果连个水泥袋子都没买回来。

阿萨德在任的时候，女孩子能考驾照，能进大学实验室。现在HTS规定女人出门必须有男性陪同，不戴头巾就抽鞭子。一个女演员在镜头前哭：我演过解放宣传片，现在连脸都不能露。摄影师关掉机器，递给她口罩：戴上吧，至少能挡挡风。

西方媒体当年把阿萨德叫暴君，说他用化武杀平民。后来调查报告出来，证据链断得比叙利亚电网还彻底。可没人道歉，新闻版面留给下一波热点。叙利亚人学会了自己找真相，翻墙看俄语频道，看中文论坛，最后发现：原来我们才是人家棋盘上的棋子，还是最不值钱的那种。

现在回头看，阿萨德确实不完美，贪污有，镇压也有。可他至少能让面包店开门，能让女人坐公交车前排。HTS连这点都做不好，只会发视频炫耀缴获的武器，背景里是被炸成窟窿的医院。

叙利亚的未来像一锅煮糊的粥，美军占着油田，HTS占着粮仓，俄罗斯守着机场，老百姓只能守着空碗。有人在网上问：如果阿萨德回来，你们还欢迎吗？下面点赞最多的回复是：只要能让我女儿上学，让我妈看病，管他是不是阿萨德。

饿肚子的时候，主义都是浮云。

你猜下一个被“自由”敲门的是谁？