在直播这行，那张薄薄的合同，分量有时候比粉丝天天刷的“家人”弹幕要重得多。

它是故事的开始，也往往是故事的结局，尤其当里面藏着“优先续约权”这几个字时，就更像是一副用墨水写就的无形枷锁了。

这事儿，舞蹈主播南妹儿前几天的深夜直播，就给大伙儿活生生地“演”了一遍。

那晚直播间里人影稀疏，气氛有点懒洋洋的。

南妹儿也没怎么跳舞，整个人窝在电竞椅里，有一搭没一搭地跟弹幕闲扯。

聊着聊着，她没忍住开始倒苦水，说现在这行当两极分化太厉害。

头部的吃得满嘴流油，自己这种不上不下的，感觉都快“播不明白了”，话里话外，全是过来人的疲惫。

就在这时，一个顶着小号牌子，ID叫“红人当道”的人飘了条弹幕。

南妹儿眼神一扫，像是找到了新话题，立马来了精神，开玩笑地对着屏幕喊：“哟，新大哥来了？”

对方倒也直接，回了句：“不是大哥，隔壁某牙的运营。”

这话一出，直播间里那股子懒洋洋的劲儿，瞬间就有点变味了。

南妹儿非但没觉得被冒犯，反而像是嗅到了八卦的味道，笑着调侃：

“同行啊？那肯定累得够呛。没事儿，常来看看我，发了工资记得给我刷点小礼物。”

这番自来熟的“推销”把弹幕都逗乐了。

紧接着，她话锋一转，顺势打探起了“敌台”的行情。

那位运营老哥也实在，坦言那边也不好做，舞蹈区一样没什么活水。

聊到这，南妹儿直播间里一位常驻的“神秘人大哥”突然发了条金光闪闪的弹幕，开始拱火：“南妹儿可以去，全网知名！”

南妹儿立马接住这个梗，摊了摊手，一脸“愁容”：

“那可不，我这名声，想换个赛道都难！”

大哥继续加码：“直接两千万，把南妹儿签了！”

南妹儿笑着让大哥别把人家运营小哥吓跑了。

而那位“红人当道”却很冷静地回了一句，像是在陈述一个行业事实：

“她现在这个平台，不会放人的。”

“我合同到期了，凭什么不放？”

南妹儿脱口而出的这句话，也是屏幕前很多人的疑问。

然而，就是这句理所当然的反问，引出了那个真正让气氛凝固的答案。

那位运营老哥解释道：“有个东西叫优先续约权。

快到期你想走的时候，平台就会拿这个卡你。没办法，现在主播跳槽太频繁了。”

“优先续约权”这五个字一出来，南妹儿脸上的笑意。

像是被按了暂停键，肉眼可见地僵了一下，随即迅速化为一种洞悉一切的无奈。

她没有再追问下去，只是把身体往椅子里陷得更深了些，低声嘟囔了一句：

“那也没办法，平台自己都难赚钱，干嘛要让主播走呢……这很正常。”

一句轻飘飘的“这很正常”，让刚才还你一言我一语的直播间，突然安静得有点吓人。

一场本是插科打诨的闲聊，最终却像一头扎进了深水区。

让所有人都透过屏幕，摸到了那个圈子里谁都懂，但谁都无力挣脱的，冰冷又现实的规则。